不要诚信（教师手记之72）

我们都提倡诚信，都要求别人做到以诚相待。但在生活中，往往会有数不胜数的尔虞我诈的行为。年至而立，回想生活中诸多事情，后悔自己太过诚信，失去了太多机会，丢失了太多东西，在按部就班的劳作中，在脚踏实地的摸索中，在丁丁卯卯的交往中，总会有人告诫：你太老实了，老实就是笨！有人戏言：让你管东西最好，什么都不会缺的！ 　

事实便是如此。我就是吃了老实的亏，而且大了去了。我不会搞关系，于是在某些人眼里便总是只能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开始教书的那几年便只能在那里专职教自己最不喜欢最不擅长的体育。连妻子也深受我害，因为男人不会打通关系，进行“工作”，总是不能有什么“出息”，遭人笑话。 　

我还忘不了我的一次大傻作：在教书次年，由于工作出色，当时的领导很看重，一次庆功宴上，领导夹蟹给我们吃，我很感动，说：“你自己吃吧。”他说：“我不喜欢吃这个的。”回头他就去了包厢，当我们几个去敬酒时，他正在那里很有味地吃着螃蟹呢，我脱口而出：“你不是不喜欢吃的吗？”当时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幸好有一人帮我打了圆场，说：“那是领导对你们的关心，你说错话了，道歉！”我真恨自己怎么那么笨呢？我知道我自己说这话是没任何用意的，但在领导听来就是让人下不了台了，他们那是对下属的关心爱护，我怎么能这样说呢？他是很不错的人，很关心我们的，而且有点像长辈对晚辈的爱，就像父母省下来给孩子吃一样，我很后悔自己说的那个话，可能也是太老实的缘故，或者世面见得太少。那件事已经过去10年了。 　

我羡慕那些圆滑的人，做人面面光，说话句句好听。跟这些人交往很愉快，他们会不断地说出一些中听入耳的话来，让人心里感到很舒服，他们的夸奖也不是漫无边际的，而是从事物的另一个角度来说，让人觉得说得有理，夸得实在，不虚浮。有时，甚至你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子虚乌有的哄人的话，你也会乐于接受，只是摇摇头或摆摆手作谦虚的样子，但心里还是乐滋滋的。我们喜欢跟这样的人说话，因为说着高兴，他们总是拣你喜欢的说，而且我们还很乐意被他们骗，有时他们会说了赖或说了变，我们也会想到这就是他的性格而已。这样的人总是让微笑挂在自己和别人脸上的人能不让人羡慕吗？ 　

不要诚信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不守信用的人能占便宜。做生意时，眼看有利可图时，临时变卦，对方虽然生气，但也无奈，而换来的往往是数目可观的钞票。做中介的，这里说你的条件要求太高了，那里说你这样是没人要的，要降下来才行，等到两边说得都以为自己不行了的时候，他在中间便可以狠狠赚上一笔。在信用在金钱面前，信用很低廉，在生意场上人情比纸薄，说了可以赖，写了可以悔，输了可以糊，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有钱。什么“耻”什么“羞”都没这字，人的脸可以无限厚，人的皮可以只作装饰用。 　

我要学得狡诈，我要学会圆滑的骗人和哄人伎俩，我不要诚信，它只会害人。听到看到不少政府领导台上一套，台下一套，不少“人民公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用各种手段惩治自己的“敌人”，对上笑脸相迎，对下凶神恶煞，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结果却总是春风得意，仕途坦荡。我要学会不讲信用，那样我就可以谋得最大的利益了，像那些说了赖，赖了悔，悔了骗的人，不是发了大财吗？我要精密盘算我的经济利益，有好处的揽着做，没好处的推着做。我要学会“两面光”，什么人都不得罪，说话油腔滑调，做事嬉皮笑脸，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让人看不透，即使是我要取得他的帮助，也要让他感到是我在帮助他。而且最好表面装着老实的样子，让人看到我的诚恳和守信，让人觉得我可信任，让人觉着我有能力，不含糊不害怕，我什么事都能答应下来，哪怕做不到也先应了再说，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到时候出了毛病拉个替死鬼或耍个赖找个理由就行了。我要学坏，学得奸诈得让人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才是最高境界。…… 　

但我学不了，我知道我没有那个天分，还是认命吧，不然，世界上谁来做傻瓜呢？ 　

唉，看我都写了什么！天哪，我什么时候才能丢掉诚信？